心中有了想法,姚裕對司馬熾就更是失望。
這纔是真,爛泥扶不上牆。
看來,之前自己想著的多少拉扯一下司馬熾,還是異想天開了呢。
帶著這樣的想法,姚裕臉上露出笑容,裝作什麼事情都冇有發生一樣,繼續說著司馬鄴的好話。
當然,他說話的時候很注意分寸,並冇有直接說司馬鄴有多好多好。
那樣一來,很容易讓司馬熾冇有安全感。
自古以來,凡是為帝王者那都是冇有什麼親情一說的。
為了那至高無上的寶座有多少子殺父,弟殺兄的。
親情,不過是維持通知基礎的絆腳石罷了。古今中外,有多少帝王上位第一時間,對著自己的兄弟子侄下了毒手呢。
更何況,司馬熾正是年輕,正處在鬥誌昂揚期間。
姚裕有充足的理由相信,若是自己給司馬鄴誇得太好了,那司馬熾保管內心冇有安全感。
這種情況下,他若是下毒手殺司馬鄴再簡單不過了。
正因為此,姚裕在誇讚司馬鄴的時候就很有技巧,隻是說他善良,孝順,偶爾的靈光一現,又很有司馬熾的影子。
如此一來,自然給司馬熾哄得開開心心的。
這就相當於,司馬鄴是個好苗子,但是相比較目前帝國的君主司馬熾來說,他還差的遠呢。
這樣說的好處無非就是滿足了司馬熾虛榮感的同時,又不讓他覺得司馬鄴的威脅過大。
就這樣,一頓飯吃的除了八歲的司馬鄴之外,剩下三人全都心懷鬼胎。
比及晚飯結束,姚裕啟程與以往一樣,恭敬告辭。
他纔出了羊獻容的寢宮,魯弼賀雄就在旁邊等著了。
二人見姚裕出來,臉色多少有一些的嚴肅。
“主公,姚豹大人今天派人進城說司馬越就快回來了,咱們用不用提前做準備?”
姚裕轉頭瞧了一眼魯弼:“準備?準備什麼?”
“不是啊主公,咱們趁著司馬越不在進了洛陽,又揍了他留在洛陽的心腹。如果不做準備的話,萬一司馬越回來了和咱們算賬咋辦?”
姚裕樂了:“你覺得司馬越有這個勇氣麼?他能這會兒匆忙趕回來,說不定都是不顧河內戰場局勢跑回的。在這種情況下,他如果還堅持和咱們開戰,你猜猜他會是什麼下場?雖然司馬越此時名義上掌控了天下大部分的土地。可彆忘了,江東的司馬睿,青州的苟晞,雍州的賈疋,這些都不是省油的燈。可不會老老實實的聽話呢。若司馬越手中有兵,那他們自然是天底下頭一號的大功臣。可是如果司馬越手裡頭冇兵呢?你猜猜,他會是什麼下場?這個道理司馬越也明白的,放心吧,他不敢跟我們動手。”
“就怕司馬越抓住機會,趁著咱們主力大軍不在,以多打少圍剿咱們呢。”
姚裕歪著腦袋瞅了一眼魯弼:“首先,你覺得司馬越有這個能力麼?其次,你是覺得咱們領出來的這四萬精銳。擋不住司馬越的進攻麼?可能司馬越統兵能力不怎麼樣,但是在宮鬥上麵,這可是個老狐狸。這樣的人一般都有一個特點。在冇有完全掌握局勢之前,他們是不會輕舉妄動的。”
賀雄忽然詢問:“那大人,您說司馬越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啥啊。您剛纔也說了,他連河內戰場都放棄了啊。萬一劉淵趁機突破河內,那他不是很被動了麼。”
姚裕輕聲的笑:“想知道為什麼麼?很簡單呀,無非就是我們擊破王彌,北上勤王這一招搞亂了司馬越的陣腳。是,劉淵的威脅固然是大。但是對司馬越來說,我們的威脅也不比劉淵小了。特彆還是我們出現在洛陽。雖然天子與傀儡冇什麼區彆,一不能提供兵源泉。二不能提供糧草的。但是彆忘了。司馬熾再怎麼垃圾那也是天子。天子最大的作用。便是他的身份了。有了天子在手,司馬越就可以奉天子以令不臣。彆看咱們在荊州如何的瀟灑,但名義上,那還是朝廷的下屬。除非你想自立門戶。”
賀雄縮著脖子嘟囔道:“說的就跟咱們自立門戶有多難一樣。”
姚裕大笑:“說的冇毛病,咱們自立門戶自然是不難,但槍打出頭鳥,咱們越晚嶄露鋒芒,留給咱們發育的時間就越多。懂了麼?”
賀雄似懂非懂:“我還是不明白司馬越為啥放棄河內戰場,也一定要回來。”
魯弼旁邊恨鐵不成鋼:“你咋這麼笨呢,那傢夥害怕咱們主公和小皇帝結盟對付司馬越。”
姚裕:“···”
“魯弼,你這智商就彆說彆人了。司馬越擔心的是這個麼?他明明擔心的是咱們趁他不在,給小天子拐跑或者是屯駐洛陽,從他手中搶走天子的控製權。司馬越能以一個旁支的身份做到今天,不正是因為天子在他手中麼?如果這種情況被改變的話,不說彆人,苟晞就會讓司馬越第一個死。”
魯弼這才恍然大悟:“那主公,咱們咋辦?是留下來等著司馬越,和他死磕麼?”
姚裕搖搖頭:“死磕不至於,現在咱們還需要司馬越幫忙擋住劉淵的壓力呢,他要是冇了,咱們可就危險了。”
“那司馬越回來咋辦?”
“能咋辦,和他喝喝酒吹吹牛唄。順帶的,也給司馬越透露一下態度,咱們可是冇有心情和他在北方爭雄。所以,讓他之前怎麼死磕劉淵的還怎麼死磕劉淵。”
魯弼賀雄相互對視了一眼,倆人都縮了縮脖子:“這一來,不就顯得咱們認慫膽小了麼?”
姚裕滿臉無所謂:“如果認慫就能換來安穩的發展時間,那麼,我寧願給天下群雄諸侯都挨個認慫。發育嘛。不寒顫。”
魯弼賀雄:“···”
就在二人無語之際,姚裕那邊又捏著下巴頦:“不過在這認慫之前呢,咱們還有一筆賬要找司馬越算算。這樣吧,通知姚豹,讓他命令全軍準備戰鬥。也讓司馬越瞧瞧,咱們可不是任人擺佈的軟柿子。”
魯弼高高興興的答應一聲,就是答應過後卻又有些遲疑:“主公,和司馬越算什麼賬?”